第 59 章·奥利维亚军略
“这个联邦不足为虑，阿尔法才是人联燃眉之急。”
镜像文件被粉碎删除的瞬间，李悳与奥利维亚的意识在顷刻间切换了画面，同时也切换了感官。虚拟与现实只有一墙之隔，但这一墙宛若咫尺天涯，远在火星的拉托诺娃上将怎么也不会知道冥冥中她其实与人联的最高领袖在同一时间对同一问题进行了判断，跨越时空与距离，现实领域与信息领域在此刻有了短暂地交汇。
“第五降沉地球上的战斗，我通过银白环带全程目睹，舰船控制上已经别无缺陷可言，诚如杰诺斯所言，彼时的南北泽确有离开战场的机会，但他选择放弃这点我也是理解的。”
这是一间通透的大厅，有的，只是一副白色的地板，然后周围与头顶尽是浩瀚明亮的星空——此地已经不再是那个被称之为母体的梦境世界了，从那里脱离出来对奥利维亚来说也好像一场梦一般，就算醒来也依旧那么不舍。
这片空间便是李悳建立的中继站了，可以看出李悳所建立的信息世界与母体的不同，尽管外观惟妙惟肖，但是却没有丝毫真实的感觉。人的五感有一种缥缈的感觉，尤其是一旦经历了母体内宛若真实的梦，就更加感觉到此地的虚假。
但奥利维亚并不是因此而来，在这片漂浮于星空上的地板上她环顾四周，赫然发现这个地方其实是太阳系，并且就在奥利维亚的面前就有着一颗星球。
一颗被翻滚的浓烟所完全笼罩的星球，如果不是熟悉的太阳与月球就在身侧，她都无法认出这就是地球。
但现在不是研究这是哪的时候，李悳就在奥利维亚身边，手指轻点便有漫漫光点架构出一张椅子，涌动的信息流从奥利维亚的双眼边飞过，短暂的瞬间先驱舰队战斗的全过程又完成了一次回顾，然后李悳才继续说道：
“牺牲为我们换取了信息，其中诸多细节我将做一个简单的论证，这是人联已知的星系地图。”
李悳指尖一点，天空中的星辰就有了变化，如灯具般重新排列成一幅立体的星图，异样的色彩标记出三大主星与整个人联疆域，而之于人联所在的星云位置上，就已经观察到的河系宙域当中来看，人联领土位于两个河系团中间的西北范围。
而从西北向东南的一片茫茫星云之间，处于最中间的地铁地球被高亮显示——这个星系作为一个极为孤独的突出部，正是先驱舰队向东南位置进行调查的桥头堡。而以地铁地球向东南划出一条线，一条代表南北泽行进路线的线深入原本漆黑的宙域中。
它就如同照亮战争迷雾的灯火，让人联的视线再度突破黑障的阻挠开启了又一大片地图，尤其最重要的是在距离地铁地球22光年的位置发现了这个第五地球，也就是遭遇联邦和战斗爆发的地方。
“联邦在哪？腓特烈号的惶然证明他们也是刚到这里，那么就可以排除我们所知的宙域，暂且认定西南位置的大片星域都是属于这个联邦好了。既然他们也在探索，那么理论距离第五地球也并不遥远，我们把这一大片区域都假定为联邦宙域好了，料敌以宽，特别是他们的副官说只需要一个战区的舰队就能扫平阿尔法，并且以远超先驱舰队表现出来的人联实力这句话来看，我们不妨以当初人联与联合地球的差距来判断。”
色彩变幻，星云中十倍于人联疆域的大片空间都被涂成了蓝色。奥利维亚一时惊讶：“这不在南北泽的报告之中，你如何知道他们船上人员的言语？”
“银白环带对联邦战舰进行了一轮电子战测试，虽然很遗憾他们反应过于迅速断掉了核心数据库的物理连接，但银白事实上在与其攻击性防火墙的交手中解析了他们计算机网络的代码，因此我实际上已经掌握了联邦技术的局部细节，知道了他们主流的技术水平。”
李悳再度一抬手，联邦战舰腓特烈号的结构就出现在了李悳的手上，外形完全复刻，不过内在却只显示了一部分，毫无疑问这部分就是李悳获取到的信息了：“银白没有继续试探，不过却注意到了一些小细节...那些不算重要，关键在于尽管这个联邦有许多在人联看来长处的地方，但根本上他们在基础科学层面并没有达到让人联无法应付的层面。”
联邦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可以让人理解的，这点就是关键。而谈论起基础科学，尽管恩斯格博士可能会有很多要说的，但具体而言人联在微观层面已经在进行强力与弱力的干涉了，但人联科学界越发意识到我们原本判断的，下一个基础科学层面的突破，即“大一统力”这个构想并不乐观，要实现它还需要涉及更多层面走更远的路。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复杂，随着平行时空和时间倒流等在量子层面的完全破产，以及信息领域的逐渐出现，暗能量的出现都在打破传统的认知——引力是基本力，但引力操控的途径都居然有空间与暗能量两种方式，这更加展现了一个诡秘莫测的世界。科学的东西暂且不谈，只需要知道文明的高度既是无限但也是有限的，操纵宇宙基本规律这种话纯属幻想，既是基本，那何来操纵可言。如此，一个极为简单的结论就可以出现了——联邦做得到的，人联也一定做得到，而人联做不到的，联邦也多半做不到。
“尽管损失十分巨大，但先驱舰队依然赢得胜利。其价值不仅是情报方面的收益，另一方面也是对联邦的一次展示。在交流的过程中联邦人员至少展现出了高于ueg的专业素养，辅之以银白于其船只的信息窥视，联邦军人在这个过程中见识到了人联舰队的总体实力，以及牺牲精神。”
李悳停顿了一下：“尽管将士兵们的奉献如此简单视为衡量的筹码并不公平，但事实上，但南北泽前去质询时联邦军人的表现因此有了变化，这变化便来自于先驱舰队展现了实力，在实力的基础上，或许加上一些良心这位艾瑞尔舰长共享了第五地球的信息。”
“良心？这也能成为你判断的基础吗？”
“优秀的军队都重视荣誉，这也是客观可以推断的信息。”
“这是你对联邦军队的判断？”奥利维亚问道，然后她自己回答了，“那位舰长是有几分机智，最终倒也恪守了本分...但统帅部中有许多声音表明了对这个联邦的重视，他们的观点你应当知晓。”
“比起纯粹的你死我活的外星敌人，同为人类的对手更加令人担忧——对吗？”李悳笑了，“我愿意将这称之为人联至上主义，但本质上其实这是风暴港ptsd，痛苦总是难以忘怀不是吗？”
“异形敌人无论强弱，只需要专心作战即可，但人类...同为人类，我们互相之间早已完全理解，并且实在太清楚彼此的秉性了。”奥利维亚说道，“联合地球对锡拉的伤害挥之不去，包括联合理事会也这么认为——如果因为同为人类所以我们就信任外人，那可能会遭遇背叛；如果我们警惕外人，不仅不会被背叛，还能及时应对变化，从成本上来看警惕远比信任根据价值。”
“而换位思考，我们有理由相信对方也在警惕我们——他们可能抱有善意但更有可能抱有恶意，在确认这一点之前我们必须保护自己。善意没了可以重建，可如果让恶意得逞那么会有灭顶之灾。从彼此相遇的开始，猜疑就已经形成，并且会长期持续下去。”
奥利维亚如是说道，她那双修长的腿叠在了椅子上双手按在膝盖上：“以及更重要的，联邦是一个有实力的文明，而他们的触手伸到家门口了，我们不能坐视不理。人联公理要求我们致力于降沉宇宙间人类的团结，但这个联邦可不见得愿意在人联为主的情况下团结。”
“我还想讨论一下阿尔法的事呢，但看来包括你在内，大家都更在意联邦...是出于对自己统治地位的担忧吧？异端总是更可恨。”李悳笑了，“奥利维亚，我敢肯定联邦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绝对也重视我们超过外星人。”
“可不要随便代表我。”奥利维亚哼了一声，她的手指向了地图，“这个阿尔法正处于人联和联邦的夹缝之间，从战略上来说形同包围，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从哪里降沉来的，但周围宙域并没有能支撑一个如此规模的星级文明的环境，尽管这个敌人很强，但它将不可避免地处于两线作战。我认为这个联邦极有可能会先于我们采取行动，如此能够减少我军的压力，而我不准备让人联舰队打头阵。”
“如果阿尔法主动向周围扩张，向我们发起攻击呢？”
“那么它们理论上会首先发现地铁地球。”奥利维亚颔首道，“这个人联最强大的军事要塞会是一个吸引它们的磁铁，三大主力舰队就能布下一个口袋将它们吃掉...而如果它们没有能力过来，那么地铁地球也将是舰队的集结所，我们将以此为跳板进攻第五地球。”
“无论如何，这个星系距离人联太近了，不能让这个联邦先行控制它占据主动，我们也得插一脚才行，形成一个均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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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像文件被粉碎删除的瞬间，李悳与奥利维亚的意识在顷刻间切换了画面，同时也切换了感官。虚拟与现实只有一墙之隔，但这一墙宛若咫尺天涯，远在火星的拉托诺娃上将怎么也不会知道冥冥中她其实与人联的最高领袖在同一时间对同一问题进行了判断，跨越时空与距离，现实领域与信息领域在此刻有了短暂地交汇。
“第五降沉地球上的战斗，我通过银白环带全程目睹，舰船控制上已经别无缺陷可言，诚如杰诺斯所言，彼时的南北泽确有离开战场的机会，但他选择放弃这点我也是理解的。”
这是一间通透的大厅，有的，只是一副白色的地板，然后周围与头顶尽是浩瀚明亮的星空——此地已经不再是那个被称之为母体的梦境世界了，从那里脱离出来对奥利维亚来说也好像一场梦一般，就算醒来也依旧那么不舍。
这片空间便是李悳建立的中继站了，可以看出李悳所建立的信息世界与母体的不同，尽管外观惟妙惟肖，但是却没有丝毫真实的感觉。人的五感有一种缥缈的感觉，尤其是一旦经历了母体内宛若真实的梦，就更加感觉到此地的虚假。
但奥利维亚并不是因此而来，在这片漂浮于星空上的地板上她环顾四周，赫然发现这个地方其实是太阳系，并且就在奥利维亚的面前就有着一颗星球。
一颗被翻滚的浓烟所完全笼罩的星球，如果不是熟悉的太阳与月球就在身侧，她都无法认出这就是地球。
但现在不是研究这是哪的时候，李悳就在奥利维亚身边，手指轻点便有漫漫光点架构出一张椅子，涌动的信息流从奥利维亚的双眼边飞过，短暂的瞬间先驱舰队战斗的全过程又完成了一次回顾，然后李悳才继续说道：
“牺牲为我们换取了信息，其中诸多细节我将做一个简单的论证，这是人联已知的星系地图。”
李悳指尖一点，天空中的星辰就有了变化，如灯具般重新排列成一幅立体的星图，异样的色彩标记出三大主星与整个人联疆域，而之于人联所在的星云位置上，就已经观察到的河系宙域当中来看，人联领土位于两个河系团中间的西北范围。
而从西北向东南的一片茫茫星云之间，处于最中间的地铁地球被高亮显示——这个星系作为一个极为孤独的突出部，正是先驱舰队向东南位置进行调查的桥头堡。而以地铁地球向东南划出一条线，一条代表南北泽行进路线的线深入原本漆黑的宙域中。
它就如同照亮战争迷雾的灯火，让人联的视线再度突破黑障的阻挠开启了又一大片地图，尤其最重要的是在距离地铁地球22光年的位置发现了这个第五地球，也就是遭遇联邦和战斗爆发的地方。
“联邦在哪？腓特烈号的惶然证明他们也是刚到这里，那么就可以排除我们所知的宙域，暂且认定西南位置的大片星域都是属于这个联邦好了。既然他们也在探索，那么理论距离第五地球也并不遥远，我们把这一大片区域都假定为联邦宙域好了，料敌以宽，特别是他们的副官说只需要一个战区的舰队就能扫平阿尔法，并且以远超先驱舰队表现出来的人联实力这句话来看，我们不妨以当初人联与联合地球的差距来判断。”
色彩变幻，星云中十倍于人联疆域的大片空间都被涂成了蓝色。奥利维亚一时惊讶：“这不在南北泽的报告之中，你如何知道他们船上人员的言语？”
“银白环带对联邦战舰进行了一轮电子战测试，虽然很遗憾他们反应过于迅速断掉了核心数据库的物理连接，但银白事实上在与其攻击性防火墙的交手中解析了他们计算机网络的代码，因此我实际上已经掌握了联邦技术的局部细节，知道了他们主流的技术水平。”
李悳再度一抬手，联邦战舰腓特烈号的结构就出现在了李悳的手上，外形完全复刻，不过内在却只显示了一部分，毫无疑问这部分就是李悳获取到的信息了：“银白没有继续试探，不过却注意到了一些小细节...那些不算重要，关键在于尽管这个联邦有许多在人联看来长处的地方，但根本上他们在基础科学层面并没有达到让人联无法应付的层面。”
联邦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可以让人理解的，这点就是关键。而谈论起基础科学，尽管恩斯格博士可能会有很多要说的，但具体而言人联在微观层面已经在进行强力与弱力的干涉了，但人联科学界越发意识到我们原本判断的，下一个基础科学层面的突破，即“大一统力”这个构想并不乐观，要实现它还需要涉及更多层面走更远的路。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复杂，随着平行时空和时间倒流等在量子层面的完全破产，以及信息领域的逐渐出现，暗能量的出现都在打破传统的认知——引力是基本力，但引力操控的途径都居然有空间与暗能量两种方式，这更加展现了一个诡秘莫测的世界。科学的东西暂且不谈，只需要知道文明的高度既是无限但也是有限的，操纵宇宙基本规律这种话纯属幻想，既是基本，那何来操纵可言。如此，一个极为简单的结论就可以出现了——联邦做得到的，人联也一定做得到，而人联做不到的，联邦也多半做不到。
“尽管损失十分巨大，但先驱舰队依然赢得胜利。其价值不仅是情报方面的收益，另一方面也是对联邦的一次展示。在交流的过程中联邦人员至少展现出了高于ueg的专业素养，辅之以银白于其船只的信息窥视，联邦军人在这个过程中见识到了人联舰队的总体实力，以及牺牲精神。”
李悳停顿了一下：“尽管将士兵们的奉献如此简单视为衡量的筹码并不公平，但事实上，但南北泽前去质询时联邦军人的表现因此有了变化，这变化便来自于先驱舰队展现了实力，在实力的基础上，或许加上一些良心这位艾瑞尔舰长共享了第五地球的信息。”
“良心？这也能成为你判断的基础吗？”
“优秀的军队都重视荣誉，这也是客观可以推断的信息。”
“这是你对联邦军队的判断？”奥利维亚问道，然后她自己回答了，“那位舰长是有几分机智，最终倒也恪守了本分...但统帅部中有许多声音表明了对这个联邦的重视，他们的观点你应当知晓。”
“比起纯粹的你死我活的外星敌人，同为人类的对手更加令人担忧——对吗？”李悳笑了，“我愿意将这称之为人联至上主义，但本质上其实这是风暴港ptsd，痛苦总是难以忘怀不是吗？”
“异形敌人无论强弱，只需要专心作战即可，但人类...同为人类，我们互相之间早已完全理解，并且实在太清楚彼此的秉性了。”奥利维亚说道，“联合地球对锡拉的伤害挥之不去，包括联合理事会也这么认为——如果因为同为人类所以我们就信任外人，那可能会遭遇背叛；如果我们警惕外人，不仅不会被背叛，还能及时应对变化，从成本上来看警惕远比信任根据价值。”
“而换位思考，我们有理由相信对方也在警惕我们——他们可能抱有善意但更有可能抱有恶意，在确认这一点之前我们必须保护自己。善意没了可以重建，可如果让恶意得逞那么会有灭顶之灾。从彼此相遇的开始，猜疑就已经形成，并且会长期持续下去。”
奥利维亚如是说道，她那双修长的腿叠在了椅子上双手按在膝盖上：“以及更重要的，联邦是一个有实力的文明，而他们的触手伸到家门口了，我们不能坐视不理。人联公理要求我们致力于降沉宇宙间人类的团结，但这个联邦可不见得愿意在人联为主的情况下团结。”
“我还想讨论一下阿尔法的事呢，但看来包括你在内，大家都更在意联邦...是出于对自己统治地位的担忧吧？异端总是更可恨。”李悳笑了，“奥利维亚，我敢肯定联邦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绝对也重视我们超过外星人。”
“可不要随便代表我。”奥利维亚哼了一声，她的手指向了地图，“这个阿尔法正处于人联和联邦的夹缝之间，从战略上来说形同包围，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从哪里降沉来的，但周围宙域并没有能支撑一个如此规模的星级文明的环境，尽管这个敌人很强，但它将不可避免地处于两线作战。我认为这个联邦极有可能会先于我们采取行动，如此能够减少我军的压力，而我不准备让人联舰队打头阵。”
“如果阿尔法主动向周围扩张，向我们发起攻击呢？”
“那么它们理论上会首先发现地铁地球。”奥利维亚颔首道，“这个人联最强大的军事要塞会是一个吸引它们的磁铁，三大主力舰队就能布下一个口袋将它们吃掉...而如果它们没有能力过来，那么地铁地球也将是舰队的集结所，我们将以此为跳板进攻第五地球。”
“无论如何，这个星系距离人联太近了，不能让这个联邦先行控制它占据主动，我们也得插一脚才行，形成一个均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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