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我们一定要让敌人赢得胜利!
夜晚的太平洋中心，黑色浪花永不停歇地起伏着，这片没有月光的海洋茫茫无际。
乌云遮蔽了天空，浓厚而阴沉，这海洋天气变幻莫测，狂风尚未吹过一分钟，便有闪电银蛇劈裂天地。这瞬时的亮光照亮了世界，尽管短暂，但却映照出了在这激荡海水下一头游走的巨兽。
这一闪而逝的黑影仿佛来自深渊，可惜电光一闪难以完全看清，只是透过水面还能看到那巨大身躯周围拖曳的纤长触须，它们有规律地飘动着，带着一股有类机械的韵味。
轰！
更多的雷电激荡于云层间，仿佛电蛇们在彼此撕咬，更多的光芒下能够看得更清楚，这水下的黑影原来并非单独，而是五五六六成排成队。而且，和刚才相比它们的身形变得更大了几分，如果此前是模糊的鱼类，现在便是上浮的巨鲸——不，这是视觉因为远近的差异，这些东西距离水面还有距离，但已经让人感觉是巨型的鲸类，而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这阴影就又放大了一倍，并且越显越大
如果不是这水下阴影真的在游走的话，几乎让人误以为是一座淹没的岛屿！而且随着越发靠近，才点明一个此前被忽略的问题，便是深海之下的东西，如何能因为几道电光便得以显现？完全是因为这些东西本身就发着光，这光芒从万米下的深渊中一路上浮最终反过来照亮了水面，并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呈现了完整的真容。
对于任何无知的人来说，这几乎就是神话里的海怪苏醒，而不会想到从海中上浮的这庞然巨物居然是一艘能浮空的飞船。阿尔法的鲎形船类鱼的身形从水中露出黑色的背脊时，也露出了那颗亮着幽光的复眼阵列——随后三角状的双“翼”也浮出水面，下一步似乎就要鲲鹏振翅，飞翔天际！
也确实如此，正面宽达四百多米的鲎形船在露出水面时，激活了内部的重力生成，异常的引力反应甚至排开了周围的海水，形成道道十米高的大浪。船只周围如同鱼鳃一般张开的结构里喷发出了雾气状的光流，那是灼烧的高能粒子，如一个环一样包裹着船只并产生巨大的反冲力，巨大的阴影缓缓升上天空，然后逐渐加速冲上去，直冲云层——
“轰！”
地球似乎在阻止这亵渎的举动，一记落雷轰向鲎形船，但未曾触及船体便被其周身的电磁屏障全部吸收。一连六艘鲎形船一头撞进雷雨云，将自然的天威撞得七零八落，超出云层并继续加速，直奔无遮无蔽的天穹，在那里，黑夜之中近地轨道上有一股非自然的星光，它们是要去加入的。
入侵者肆意践踏地球的天空，焚烧大地并掠夺海洋，如果自然有意志，那也只是这一颗星球上渺小的一股意识，对于纵横星系的文明来说，一颗行星的感受已经不被放在眼里。但这样的举动同样也落在了另外一双眼睛中，对于这些观看者来说，这些入室盗窃的劫匪能够不在乎房屋的感受，但它们不该忽略屋主人的态度——地球或许不能对异形做点什么，但人联必须要帮自己的家找回场子。
“已确认鲎形船起飞，总数为6，为今日第三批。”
较之上一批多了一艘，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每一批次的时间都在缩短，从十个小时缩减到了六个小时，未来会变成几小时还是几分钟？然后数量越发增加，仅这一处深海基地便生产了六艘去加入轨道，全球范围一次性在刚才便为轨道母舰群补充了十九艘，舰队总规模已经恢复到了七十八艘，按这个速度再过两三天秦岭战役的全部成果就会被抹平——没人能接受这个结果，也不能接受这样代表的未来。
“松树，呼叫松树，这里是松果三号，已抵达目标正上空。老天，鲎形船刚刚从我面前飞上去了，光学隐形效果发挥了作用，没有被发现，可以开始执行空投计划，完毕。”
“等待，松果三号，重要包裹路上碰到了飞碟巡视，为安全起见正在绕道择机投送。检查你们的装备，评估轰炸范围，然后等待指令，完毕。”
雷云之下，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雨水冲刷着海面，但在这密集的降水中，如果有一双细致的眼睛那可能会注意到在七八百米的空中，有那么一些地方雨水掉的不够均匀，还有一些雾气在飘散。但黑暗的世界里这些都被淹没于天地间的嘈杂中，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后。
“所有单位注意，松子行动正式开始，务必吸引敌方注意，为二次空中战役博一个够响亮的彩头。”
“松果三号收到，开始投弹！”
天幕之上，忽有数十枚漆黑阴影跟随雨点一点落入海中。
噗通——
水花是稍微大了一点，黑色物体钻进水里便飞速地沉了下去，好像那就是一堆大铁坨。不过随着进入水中，这些海豚型的东西便启动了电机，吞吸着水流垂直往下飞快地前进！速度之快，甚至在表面都形成了真空泡。这样的动静绝不会被水下的存在给忽略，而且随着潜航器向下超过两公里，三公里，穿过水幕的黑暗到达了某个阀值后，这漆黑的海底赫然出现了光亮。
还是大片的光亮，朦胧的七彩光芒预示着一个新的世界，由珊瑚和水晶，还有金属给搭建的一座水下都市，拥有能源系统以及工业——并且占据整个海底，就修建在无数荒凉的海底山脉和戈壁之间。在这个连植物都不生长的地方，因为这些存在才有了色彩，有了文明的迹象，即便只是远远地一瞥，都不由得使人发出惊叹。
人联还没有过好好开发海洋，正如那句永恒的真理，我们没有占领的，自有敌人去占领，这将会是一个教训。
而随着装置的靠近，这海底都城里也出现了反应。许多东西，外形好像鹦鹉螺，又有的如同乌贼般的未知构造从水底都市发射出来飞快地反向接近潜航器，也有光芒照向装置，但却不是粒子束——在水的包裹下一切定向能武器都不可能发挥作用，取而代之的是许多小巧若游鱼的东西从构造物上弹射出来，好似导弹那般扑上去。
“敌水下基地群已确认。”
这水中景象尽数落入潜航器的镜头里，数据也从它们尾部释放的几公里长的线轴里放到了水面外。随后，装置激活了内部携带的百万吨当量弹头。
发生在深海之下的数十次核爆，并没有第一时间传到地面，但它的光芒确实照亮了整个大海。没有一丝烈火，高温被海水完全吸收因而转化为庞大的蒸汽并以冲击波的方式扩散——但又被亿万吨的水压所约束最终形成几十个巨大的葫芦形空腔冲上水面，带起各个无比巨大的水泡！
一口气四千万吨当量释放，足以引发人工海啸！而水下会是什么模样没人清楚，但潜航器拍摄的那部分海城绝对会被压扁——但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光学隐形的大气用火花轰炸机的驾驶员早已在此刻调整系统，不顾隐身被破坏，战机的等离子引擎喷射出白光推动飞行器短时间进入超高速巡航，仓皇地如同逃命。
但也确实如此，就在核爆之后，漆黑的海面便迅速出现了许多光点，好像海面睁开了成千上万的眼睛——水面翻腾，一架架血蚤飞碟破浪而出直冲云霄，一时间大海好像被煮熟，人联的炮仗简直就像炸了马蜂窝，这些狂乱的飞碟搜索着每一片天空，试图寻找到一切的始作俑者！
“松果三号已完成诱敌任务——”
“这里是四号，我们正在返航。”
“警告，这里是11号，我们的核弹被预先拦截，它们发现我们了，正在紧急撤离！”
“松树，这里是南极海（经纬度），发现刚起航的鲎形船！”
通讯中一时纷乱，而从纳米云层的角度来看，地球的几大海洋中心都在发生相似的变化，许许多多隐藏在海中的飞船与飞碟都突然浮出水面，它们的数量虽然不如第一次空中战役时那么多，但是也足够惊人。这些家伙很快找到了各自区域的人联飞机的踪影，于是堪称“愤怒”地咬了上去，看起来刚才的那几下对阿尔法水下基地造成的影响可不低。
“它们把兵力释放出来了，已经有了警觉性，再想继续投弹破坏就没那么容易了。”
秦岭要塞的指挥中心里，一场最高等级的卫军军事会议正在召开，第三地球上所有要塞的高级指挥官都有出席。李悳位居中心，罗曼诺夫将军站在对面，而周围尽是用全息影像登场的各地指挥官，每个人都在关注同一份战况——说话的人是索耶中将，这位老牛仔嘴里咬着烟斗，不是人联的纳米烟，而是传统烟草。作为曾经正面对抗过人联而后又加入的典型代表，他已经是他们中升职最快的人了，但却与远比他年轻的罗曼诺夫同级。
“还好，我们压根没打算用核弹把海底都洗一遍，这对生态很不好，核弹也不够。”
李悳说着，在指挥室里，他接通一个讯号：“注意，阿尔法水下机动力量已被引出，应该不再具备阻碍vip的能力，可以将我们的大礼包送下去了。”
全息图上，一个黄色的标记在太平洋的上空闪烁了起来，所有的军队指挥官都盯着这个标记，黄色的闪烁持续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随后忽的一下，它变成了绿色。
“呼叫指挥部，vip已送到，目标货物已下海。”
“收到，运输队任务已经完成，即可返航，第二次空中战役即将开始，你们只需后续等候命令，继续转移vip即可。”
通讯结束，要塞的各位指挥官彼此点头，对行动的开始表示满意，其中高加索方面负责人鼓起掌来：“一个顺利的开场，剩下的就希望工研部的技术能派上用场了。”
“这是一定的，阿尔冯斯将军。”罗曼诺夫中将接过话来，对此十分肯定，“秦岭要塞亲眼目睹了这份技术的威力，再没有什么比这种增殖性的冯诺依曼武器更适合应对眼下的环境了。”
“我看过资料，这种武器确实令人无比深刻。”索耶将军放下烟斗，感谢全息影像，在场没人能够闻到密西西比河烟草那浓烈的味道，“但我更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不依靠工研部的支援，老实说，这种东西真的不会失去控制吗？”“哈哈，将军，你可从工研部那里获得过不靠谱的装备？”李悳打了个哈哈，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不过这种设备的本意是更好地创造，如今的用途只是特事特办，它在工业生产上的价值可比军事要大——所以我也不喜欢它频繁出现于战场，毕竟真正的战斗，还得靠各位将军们接下来的指挥了。”
话到此处，各位指挥官也精神一震，更加专注了起来，而李悳继续说道：
“太平洋，大西洋以及南极海三大区域的诱敌作战均已完成，侦测到大量从海洋中出现的异形飞行器，其中以大量飞碟为主，其目的为防止我军继续攻击水下基地——虽然这并非我们的真正意图，但我们必须让它们相信这就是我们的原本目的，所以各部必须起飞全部的空中力量，不必也不要有任何保留。”
“vip首要目标为太平洋的深海基地，但这不重要，预备轰炸机编队继续对区域进行二次攻击，全面吸引对方的仇恨——随后，虽然是佯攻，但还请各位指挥官把它当做真实的目标去执行，去净空这片蓝天，一直以来异形给我们的压力够多了，这次让它们尝尝我们的手段。”
说罢，李悳向各位指挥官郑重敬礼：“我在此宣布，第二次空中战役开始！”
没有更多慷慨的回应，众人平静回礼，随后，全息投影渐渐消失，会议结束，接下来就是战役的正式实施。李悳后退将指挥台让给摩拳擦掌的罗曼诺夫，自己转向一边，激活了另一道通讯——“接，南北泽上将。”
从阳光普照的西半球，再到阴影中的东半球，地球的天空再一次变得不平静了起来。
自从半月前的那场空中战役失败后，这颗行星上就好像回归了原始一般，文明的灯火逐渐消失，第三地球的人们略微尝到了第五地球的惨痛。但今天，从地球的轨道上看去，黑白的交界之处又一次出现了点点星火。
首先出现的是由于外星人母舰集中于东半球而不必担心轨道轰炸的西半球要塞群。一如半月前，隐藏的发射架再次开启，山脉间的暗格开口以及隐蔽的地下通道尽数张开，然后，一架架战机以电磁力如炮弹发射出来，黑色的飞翼机，人联的主力无人战斗机御风者离开黑暗的地底重新飞上蓝天，它们装上了大块的，可供其环绕地球的电池，但它们此行注定不会有返程。海德拉控制的无人机在天空自行组队，而后起飞的是由卫军驾驶员在地下空间远程遥控的大气内空优战机“火凤”，这两者组成高低搭配后立刻奔赴大西洋西岸的预定战场——战机数以百计，均是第一次战役的遗留，以及这段时间以来地下工厂和暗门开启后的补充...不，西半球没有隧道相连，无法补充，因而也是兵力最薄弱的部分，但它们也不用面临任何轨道上的干涉。
真正重要的战场始终在于东半球，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人联越凶，敌人的表现也一定越激烈。所以，在被战争已经弄得伤痕累累的秦岭要塞，以及长白，昆仑等地再度冒险开放了自己的弹射通道——战机起飞，毫无保留并最大速度最多数量发射！
行动时间，定格于东亚时区凌晨三点，在第一架战机起飞后的四分钟后，第一发轨道轰炸便落在昆仑山脉的一处发射口——但这已经无法阻止卫军的行动了，一场轰炸就算造成了一处发射地的垮塌，埋葬了数架战机，但同一时间还有上百架完成起飞。一旦战机分散进入天空，轨道轰炸对付这些飞行器便不再具备优势，在最大效率下，主力作战集群在24分钟后完成集结，组成了一支总数规模达到一千七百架次的，极为庞大的机队，已经接近了第一次空中战役的一半！
这一次与之前究竟有什么区别，很快就能展现。当机群集结并立刻向大洋中心进发时，纳米云侦测到敌人极为明显的兵力调动——阿尔法不仅发现了这支向它们进发的机群，还如同启动了应急响应般。此前巡视天空的飞碟群不仅没有返回海中，反而继续向上攀升，明显要抢占空战的高度，而从深海里，更是涌现出了比之前数量还要更多的飞碟！统计后进一步拉高了人联对阿尔法海底基地工业的威胁评估，因为这些飞碟数量比海德拉的分析还要高五个点——
不仅是飞碟，太平洋中心更是浮现出了十数艘鲎形船，它们也加入了飞碟大军的阵列，面对来袭的人类机群也主动靠近，从轨道上看去，真如演义小说里一样，两支黑压压的机群部队在地球的天空摆开阵型，距离从一千公里，到八百公里，飞快地流逝着，随后到了五百公里，从人联机群上已经释放了第一波视距外长程高超速对空导弹，然后在四百公里距离上又释放了一波，随后进入一百公里内的近距离范围前，铺天盖地的导弹雨已经连续放出五波。
双方几乎是在无穷无尽的导弹殉爆炸裂的烟火中相遇的，而在相遇的瞬间，一场规模比初次空中战役更小，但是刚开始便进入白热化，并且决定整场战局的战斗便爆发了。
天空与大地，将静默地旁观这一切的发生，任何一方的胜负都没有意义。它们就像蚂蚁一样互相撕咬，但损毁的每一块身躯都最终会回归这颗行星——说来好笑，我们习惯于赋予像自然这样的存在以类人的意志，一如前文。但或许，自然确实有它的意识，但我们所理解的自然也不过是依托星球而产生的生态，而星球本身可能是无情的。
它不在乎，不在乎人类会如何保证将它作为母亲般热爱，并让它如何美丽。也不会在乎阿尔法得胜后，会如何榨取它身上的资源，把它在万年内变得破败荒芜。在地球的45亿年岁月里它有过无数的繁盛与绝灭，它如今如此苍翠美丽，但也曾和火星一样干涸，和金星一样剧毒——地球不在乎接下来谁会在它身上书写故事，所以，人类不会因为主场作战有任何优势。
地球不会帮忙，人类只能依靠自己。
战斗从开始，再到一个极端的僵持，然后极高地消耗到有明确的局势表现，总共其实才不过40分钟而已。
不必奇怪，因为双方的武器事实上已经掌握了能够一击摧毁对方的能力，所以交火往往只会持续一瞬，更多的时间是因为这天空如此广大，各个机队彼此间的追逐，机动与侧袭等部署而已。而随着磁轨炮与粒子束彼此不断地击落对方，当这场战斗明显表现出倾向时——人联机群已经快要将飞碟群全数歼灭了！
更少的数量，但是却如狂风一般横扫数倍的敌人！血蚤飞碟就像撞上电网的虫子一样不断扑通落入海洋，人联机群就好像突入狼群的狮群一样，虽然数量更少，但是战斗力却远非飞碟可以比拟——这看起来令人惊讶，但是如果联想到第一次空中战役便可知晓。在第一次交战中，于大气环境内人联机群就有更强的机动性与更综合的火力，初次战斗的失败从来不是人联机群输给了这些该死的飞碟，而是异形将鲎形船战舰投入了战斗，以战舰来对抗战机，形成超规格的碾压！
那些鲎形船从轨道冲下，与飞碟一起绞杀机群，舰炮一扫一片，而机群的武器根本无法对战舰造成威胁，即便是这样，机群也为地面部队争取了接近12小时的时间。但如今可不一样了，阿尔法不再有那么多数量的鲎形船可以使用，它们如今正把它门当宝一样留在身边护卫自己，以防遭到人联舰队的偷袭。而经过了第一次战役，卫军的驾驶员们，还有ai海德拉对阿尔法空战力量进行了深刻的解析，制定了详细的战术与装备选择，以有备对无备，如此多的努力，如此多的辛劳付出，怎么可能连一次胜利都得不到？
那还合理吗？
“很好！”
在卫军诸要塞的指挥室里，众多人联指挥官们或拍案而起，或激动欢呼！胜利，它的滋味是如此美妙，哪怕这只是一场战术性的，全局还尚未展现的一次胜利，也都如此地鼓舞人心，这或许是因为近些日子来卫军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他们太憋屈了，也太渴望了！
“预备轰炸机编队，将全部火力送下去！炸它们的海底基地，炸它们唯一的兵力补给点，我要看看这些外星杂种知不知道疼！”
天空的战斗虽未结束，但敌人的防御已被撕碎。轰炸机组可以安全进场，如此前一样，大量临时改装的核弹被一股脑丢进海底。尽管哪怕一次性丢下一百颗核弹，也不可能覆盖阿尔法海底工业大部分，但如果占据天空的人联持续进行深水轰炸，别的不敢说，至少轨道上的母舰们再也得不到任何飞船补给，它们在这颗星球的行动也将几乎被封死——如果异形的指挥官还有脑子，它们就一定会做出反应。
“警告！”
指挥室内，海德拉系统亮起红灯。
“侦测到大气返回，已确认为鲎形船，目标为交战区域，总数为，四十三艘。”
指挥室内，一瞬间安静了。
长白要塞里，索耶中将摘下了自己的军帽，摸了摸发油的头发。而秦岭要塞里，罗曼诺夫指挥官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右手按着额头，深吸一口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李悳刚刚完成另一通部署，并听到一声轻笑。
一开始还只是轻轻地笑，但慢慢地，这笑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掩盖不住——最终，它发展成了一阵哈哈大笑，一阵捧腹的狂笑，仿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海德拉的警告更好笑的一件事了。人联的指挥官们都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有高度的职业操守，他们将战争视为自己的事业，对于事业，他们从无丝毫轻慢与儿戏。
这本该如此，但今天的罗曼诺夫指挥官，在笑了快一分钟后，才抱歉地向特使鞠了一躬，然后接入通讯。
“所有空战部队，你们必须不惜一切，即便全军覆没，也一定要让阿尔法相信胜利属于它们，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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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遮蔽了天空，浓厚而阴沉，这海洋天气变幻莫测，狂风尚未吹过一分钟，便有闪电银蛇劈裂天地。这瞬时的亮光照亮了世界，尽管短暂，但却映照出了在这激荡海水下一头游走的巨兽。
这一闪而逝的黑影仿佛来自深渊，可惜电光一闪难以完全看清，只是透过水面还能看到那巨大身躯周围拖曳的纤长触须，它们有规律地飘动着，带着一股有类机械的韵味。
轰！
更多的雷电激荡于云层间，仿佛电蛇们在彼此撕咬，更多的光芒下能够看得更清楚，这水下的黑影原来并非单独，而是五五六六成排成队。而且，和刚才相比它们的身形变得更大了几分，如果此前是模糊的鱼类，现在便是上浮的巨鲸——不，这是视觉因为远近的差异，这些东西距离水面还有距离，但已经让人感觉是巨型的鲸类，而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这阴影就又放大了一倍，并且越显越大
如果不是这水下阴影真的在游走的话，几乎让人误以为是一座淹没的岛屿！而且随着越发靠近，才点明一个此前被忽略的问题，便是深海之下的东西，如何能因为几道电光便得以显现？完全是因为这些东西本身就发着光，这光芒从万米下的深渊中一路上浮最终反过来照亮了水面，并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呈现了完整的真容。
对于任何无知的人来说，这几乎就是神话里的海怪苏醒，而不会想到从海中上浮的这庞然巨物居然是一艘能浮空的飞船。阿尔法的鲎形船类鱼的身形从水中露出黑色的背脊时，也露出了那颗亮着幽光的复眼阵列——随后三角状的双“翼”也浮出水面，下一步似乎就要鲲鹏振翅，飞翔天际！
也确实如此，正面宽达四百多米的鲎形船在露出水面时，激活了内部的重力生成，异常的引力反应甚至排开了周围的海水，形成道道十米高的大浪。船只周围如同鱼鳃一般张开的结构里喷发出了雾气状的光流，那是灼烧的高能粒子，如一个环一样包裹着船只并产生巨大的反冲力，巨大的阴影缓缓升上天空，然后逐渐加速冲上去，直冲云层——
“轰！”
地球似乎在阻止这亵渎的举动，一记落雷轰向鲎形船，但未曾触及船体便被其周身的电磁屏障全部吸收。一连六艘鲎形船一头撞进雷雨云，将自然的天威撞得七零八落，超出云层并继续加速，直奔无遮无蔽的天穹，在那里，黑夜之中近地轨道上有一股非自然的星光，它们是要去加入的。
入侵者肆意践踏地球的天空，焚烧大地并掠夺海洋，如果自然有意志，那也只是这一颗星球上渺小的一股意识，对于纵横星系的文明来说，一颗行星的感受已经不被放在眼里。但这样的举动同样也落在了另外一双眼睛中，对于这些观看者来说，这些入室盗窃的劫匪能够不在乎房屋的感受，但它们不该忽略屋主人的态度——地球或许不能对异形做点什么，但人联必须要帮自己的家找回场子。
“已确认鲎形船起飞，总数为6，为今日第三批。”
较之上一批多了一艘，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每一批次的时间都在缩短，从十个小时缩减到了六个小时，未来会变成几小时还是几分钟？然后数量越发增加，仅这一处深海基地便生产了六艘去加入轨道，全球范围一次性在刚才便为轨道母舰群补充了十九艘，舰队总规模已经恢复到了七十八艘，按这个速度再过两三天秦岭战役的全部成果就会被抹平——没人能接受这个结果，也不能接受这样代表的未来。
“松树，呼叫松树，这里是松果三号，已抵达目标正上空。老天，鲎形船刚刚从我面前飞上去了，光学隐形效果发挥了作用，没有被发现，可以开始执行空投计划，完毕。”
“等待，松果三号，重要包裹路上碰到了飞碟巡视，为安全起见正在绕道择机投送。检查你们的装备，评估轰炸范围，然后等待指令，完毕。”
雷云之下，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雨水冲刷着海面，但在这密集的降水中，如果有一双细致的眼睛那可能会注意到在七八百米的空中，有那么一些地方雨水掉的不够均匀，还有一些雾气在飘散。但黑暗的世界里这些都被淹没于天地间的嘈杂中，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后。
“所有单位注意，松子行动正式开始，务必吸引敌方注意，为二次空中战役博一个够响亮的彩头。”
“松果三号收到，开始投弹！”
天幕之上，忽有数十枚漆黑阴影跟随雨点一点落入海中。
噗通——
水花是稍微大了一点，黑色物体钻进水里便飞速地沉了下去，好像那就是一堆大铁坨。不过随着进入水中，这些海豚型的东西便启动了电机，吞吸着水流垂直往下飞快地前进！速度之快，甚至在表面都形成了真空泡。这样的动静绝不会被水下的存在给忽略，而且随着潜航器向下超过两公里，三公里，穿过水幕的黑暗到达了某个阀值后，这漆黑的海底赫然出现了光亮。
还是大片的光亮，朦胧的七彩光芒预示着一个新的世界，由珊瑚和水晶，还有金属给搭建的一座水下都市，拥有能源系统以及工业——并且占据整个海底，就修建在无数荒凉的海底山脉和戈壁之间。在这个连植物都不生长的地方，因为这些存在才有了色彩，有了文明的迹象，即便只是远远地一瞥，都不由得使人发出惊叹。
人联还没有过好好开发海洋，正如那句永恒的真理，我们没有占领的，自有敌人去占领，这将会是一个教训。
而随着装置的靠近，这海底都城里也出现了反应。许多东西，外形好像鹦鹉螺，又有的如同乌贼般的未知构造从水底都市发射出来飞快地反向接近潜航器，也有光芒照向装置，但却不是粒子束——在水的包裹下一切定向能武器都不可能发挥作用，取而代之的是许多小巧若游鱼的东西从构造物上弹射出来，好似导弹那般扑上去。
“敌水下基地群已确认。”
这水中景象尽数落入潜航器的镜头里，数据也从它们尾部释放的几公里长的线轴里放到了水面外。随后，装置激活了内部携带的百万吨当量弹头。
发生在深海之下的数十次核爆，并没有第一时间传到地面，但它的光芒确实照亮了整个大海。没有一丝烈火，高温被海水完全吸收因而转化为庞大的蒸汽并以冲击波的方式扩散——但又被亿万吨的水压所约束最终形成几十个巨大的葫芦形空腔冲上水面，带起各个无比巨大的水泡！
一口气四千万吨当量释放，足以引发人工海啸！而水下会是什么模样没人清楚，但潜航器拍摄的那部分海城绝对会被压扁——但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光学隐形的大气用火花轰炸机的驾驶员早已在此刻调整系统，不顾隐身被破坏，战机的等离子引擎喷射出白光推动飞行器短时间进入超高速巡航，仓皇地如同逃命。
但也确实如此，就在核爆之后，漆黑的海面便迅速出现了许多光点，好像海面睁开了成千上万的眼睛——水面翻腾，一架架血蚤飞碟破浪而出直冲云霄，一时间大海好像被煮熟，人联的炮仗简直就像炸了马蜂窝，这些狂乱的飞碟搜索着每一片天空，试图寻找到一切的始作俑者！
“松果三号已完成诱敌任务——”
“这里是四号，我们正在返航。”
“警告，这里是11号，我们的核弹被预先拦截，它们发现我们了，正在紧急撤离！”
“松树，这里是南极海（经纬度），发现刚起航的鲎形船！”
通讯中一时纷乱，而从纳米云层的角度来看，地球的几大海洋中心都在发生相似的变化，许许多多隐藏在海中的飞船与飞碟都突然浮出水面，它们的数量虽然不如第一次空中战役时那么多，但是也足够惊人。这些家伙很快找到了各自区域的人联飞机的踪影，于是堪称“愤怒”地咬了上去，看起来刚才的那几下对阿尔法水下基地造成的影响可不低。
“它们把兵力释放出来了，已经有了警觉性，再想继续投弹破坏就没那么容易了。”
秦岭要塞的指挥中心里，一场最高等级的卫军军事会议正在召开，第三地球上所有要塞的高级指挥官都有出席。李悳位居中心，罗曼诺夫将军站在对面，而周围尽是用全息影像登场的各地指挥官，每个人都在关注同一份战况——说话的人是索耶中将，这位老牛仔嘴里咬着烟斗，不是人联的纳米烟，而是传统烟草。作为曾经正面对抗过人联而后又加入的典型代表，他已经是他们中升职最快的人了，但却与远比他年轻的罗曼诺夫同级。
“还好，我们压根没打算用核弹把海底都洗一遍，这对生态很不好，核弹也不够。”
李悳说着，在指挥室里，他接通一个讯号：“注意，阿尔法水下机动力量已被引出，应该不再具备阻碍vip的能力，可以将我们的大礼包送下去了。”
全息图上，一个黄色的标记在太平洋的上空闪烁了起来，所有的军队指挥官都盯着这个标记，黄色的闪烁持续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随后忽的一下，它变成了绿色。
“呼叫指挥部，vip已送到，目标货物已下海。”
“收到，运输队任务已经完成，即可返航，第二次空中战役即将开始，你们只需后续等候命令，继续转移vip即可。”
通讯结束，要塞的各位指挥官彼此点头，对行动的开始表示满意，其中高加索方面负责人鼓起掌来：“一个顺利的开场，剩下的就希望工研部的技术能派上用场了。”
“这是一定的，阿尔冯斯将军。”罗曼诺夫中将接过话来，对此十分肯定，“秦岭要塞亲眼目睹了这份技术的威力，再没有什么比这种增殖性的冯诺依曼武器更适合应对眼下的环境了。”
“我看过资料，这种武器确实令人无比深刻。”索耶将军放下烟斗，感谢全息影像，在场没人能够闻到密西西比河烟草那浓烈的味道，“但我更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不依靠工研部的支援，老实说，这种东西真的不会失去控制吗？”“哈哈，将军，你可从工研部那里获得过不靠谱的装备？”李悳打了个哈哈，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不过这种设备的本意是更好地创造，如今的用途只是特事特办，它在工业生产上的价值可比军事要大——所以我也不喜欢它频繁出现于战场，毕竟真正的战斗，还得靠各位将军们接下来的指挥了。”
话到此处，各位指挥官也精神一震，更加专注了起来，而李悳继续说道：
“太平洋，大西洋以及南极海三大区域的诱敌作战均已完成，侦测到大量从海洋中出现的异形飞行器，其中以大量飞碟为主，其目的为防止我军继续攻击水下基地——虽然这并非我们的真正意图，但我们必须让它们相信这就是我们的原本目的，所以各部必须起飞全部的空中力量，不必也不要有任何保留。”
“vip首要目标为太平洋的深海基地，但这不重要，预备轰炸机编队继续对区域进行二次攻击，全面吸引对方的仇恨——随后，虽然是佯攻，但还请各位指挥官把它当做真实的目标去执行，去净空这片蓝天，一直以来异形给我们的压力够多了，这次让它们尝尝我们的手段。”
说罢，李悳向各位指挥官郑重敬礼：“我在此宣布，第二次空中战役开始！”
没有更多慷慨的回应，众人平静回礼，随后，全息投影渐渐消失，会议结束，接下来就是战役的正式实施。李悳后退将指挥台让给摩拳擦掌的罗曼诺夫，自己转向一边，激活了另一道通讯——“接，南北泽上将。”
从阳光普照的西半球，再到阴影中的东半球，地球的天空再一次变得不平静了起来。
自从半月前的那场空中战役失败后，这颗行星上就好像回归了原始一般，文明的灯火逐渐消失，第三地球的人们略微尝到了第五地球的惨痛。但今天，从地球的轨道上看去，黑白的交界之处又一次出现了点点星火。
首先出现的是由于外星人母舰集中于东半球而不必担心轨道轰炸的西半球要塞群。一如半月前，隐藏的发射架再次开启，山脉间的暗格开口以及隐蔽的地下通道尽数张开，然后，一架架战机以电磁力如炮弹发射出来，黑色的飞翼机，人联的主力无人战斗机御风者离开黑暗的地底重新飞上蓝天，它们装上了大块的，可供其环绕地球的电池，但它们此行注定不会有返程。海德拉控制的无人机在天空自行组队，而后起飞的是由卫军驾驶员在地下空间远程遥控的大气内空优战机“火凤”，这两者组成高低搭配后立刻奔赴大西洋西岸的预定战场——战机数以百计，均是第一次战役的遗留，以及这段时间以来地下工厂和暗门开启后的补充...不，西半球没有隧道相连，无法补充，因而也是兵力最薄弱的部分，但它们也不用面临任何轨道上的干涉。
真正重要的战场始终在于东半球，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人联越凶，敌人的表现也一定越激烈。所以，在被战争已经弄得伤痕累累的秦岭要塞，以及长白，昆仑等地再度冒险开放了自己的弹射通道——战机起飞，毫无保留并最大速度最多数量发射！
行动时间，定格于东亚时区凌晨三点，在第一架战机起飞后的四分钟后，第一发轨道轰炸便落在昆仑山脉的一处发射口——但这已经无法阻止卫军的行动了，一场轰炸就算造成了一处发射地的垮塌，埋葬了数架战机，但同一时间还有上百架完成起飞。一旦战机分散进入天空，轨道轰炸对付这些飞行器便不再具备优势，在最大效率下，主力作战集群在24分钟后完成集结，组成了一支总数规模达到一千七百架次的，极为庞大的机队，已经接近了第一次空中战役的一半！
这一次与之前究竟有什么区别，很快就能展现。当机群集结并立刻向大洋中心进发时，纳米云侦测到敌人极为明显的兵力调动——阿尔法不仅发现了这支向它们进发的机群，还如同启动了应急响应般。此前巡视天空的飞碟群不仅没有返回海中，反而继续向上攀升，明显要抢占空战的高度，而从深海里，更是涌现出了比之前数量还要更多的飞碟！统计后进一步拉高了人联对阿尔法海底基地工业的威胁评估，因为这些飞碟数量比海德拉的分析还要高五个点——
不仅是飞碟，太平洋中心更是浮现出了十数艘鲎形船，它们也加入了飞碟大军的阵列，面对来袭的人类机群也主动靠近，从轨道上看去，真如演义小说里一样，两支黑压压的机群部队在地球的天空摆开阵型，距离从一千公里，到八百公里，飞快地流逝着，随后到了五百公里，从人联机群上已经释放了第一波视距外长程高超速对空导弹，然后在四百公里距离上又释放了一波，随后进入一百公里内的近距离范围前，铺天盖地的导弹雨已经连续放出五波。
双方几乎是在无穷无尽的导弹殉爆炸裂的烟火中相遇的，而在相遇的瞬间，一场规模比初次空中战役更小，但是刚开始便进入白热化，并且决定整场战局的战斗便爆发了。
天空与大地，将静默地旁观这一切的发生，任何一方的胜负都没有意义。它们就像蚂蚁一样互相撕咬，但损毁的每一块身躯都最终会回归这颗行星——说来好笑，我们习惯于赋予像自然这样的存在以类人的意志，一如前文。但或许，自然确实有它的意识，但我们所理解的自然也不过是依托星球而产生的生态，而星球本身可能是无情的。
它不在乎，不在乎人类会如何保证将它作为母亲般热爱，并让它如何美丽。也不会在乎阿尔法得胜后，会如何榨取它身上的资源，把它在万年内变得破败荒芜。在地球的45亿年岁月里它有过无数的繁盛与绝灭，它如今如此苍翠美丽，但也曾和火星一样干涸，和金星一样剧毒——地球不在乎接下来谁会在它身上书写故事，所以，人类不会因为主场作战有任何优势。
地球不会帮忙，人类只能依靠自己。
战斗从开始，再到一个极端的僵持，然后极高地消耗到有明确的局势表现，总共其实才不过40分钟而已。
不必奇怪，因为双方的武器事实上已经掌握了能够一击摧毁对方的能力，所以交火往往只会持续一瞬，更多的时间是因为这天空如此广大，各个机队彼此间的追逐，机动与侧袭等部署而已。而随着磁轨炮与粒子束彼此不断地击落对方，当这场战斗明显表现出倾向时——人联机群已经快要将飞碟群全数歼灭了！
更少的数量，但是却如狂风一般横扫数倍的敌人！血蚤飞碟就像撞上电网的虫子一样不断扑通落入海洋，人联机群就好像突入狼群的狮群一样，虽然数量更少，但是战斗力却远非飞碟可以比拟——这看起来令人惊讶，但是如果联想到第一次空中战役便可知晓。在第一次交战中，于大气环境内人联机群就有更强的机动性与更综合的火力，初次战斗的失败从来不是人联机群输给了这些该死的飞碟，而是异形将鲎形船战舰投入了战斗，以战舰来对抗战机，形成超规格的碾压！
那些鲎形船从轨道冲下，与飞碟一起绞杀机群，舰炮一扫一片，而机群的武器根本无法对战舰造成威胁，即便是这样，机群也为地面部队争取了接近12小时的时间。但如今可不一样了，阿尔法不再有那么多数量的鲎形船可以使用，它们如今正把它门当宝一样留在身边护卫自己，以防遭到人联舰队的偷袭。而经过了第一次战役，卫军的驾驶员们，还有ai海德拉对阿尔法空战力量进行了深刻的解析，制定了详细的战术与装备选择，以有备对无备，如此多的努力，如此多的辛劳付出，怎么可能连一次胜利都得不到？
那还合理吗？
“很好！”
在卫军诸要塞的指挥室里，众多人联指挥官们或拍案而起，或激动欢呼！胜利，它的滋味是如此美妙，哪怕这只是一场战术性的，全局还尚未展现的一次胜利，也都如此地鼓舞人心，这或许是因为近些日子来卫军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他们太憋屈了，也太渴望了！
“预备轰炸机编队，将全部火力送下去！炸它们的海底基地，炸它们唯一的兵力补给点，我要看看这些外星杂种知不知道疼！”
天空的战斗虽未结束，但敌人的防御已被撕碎。轰炸机组可以安全进场，如此前一样，大量临时改装的核弹被一股脑丢进海底。尽管哪怕一次性丢下一百颗核弹，也不可能覆盖阿尔法海底工业大部分，但如果占据天空的人联持续进行深水轰炸，别的不敢说，至少轨道上的母舰们再也得不到任何飞船补给，它们在这颗星球的行动也将几乎被封死——如果异形的指挥官还有脑子，它们就一定会做出反应。
“警告！”
指挥室内，海德拉系统亮起红灯。
“侦测到大气返回，已确认为鲎形船，目标为交战区域，总数为，四十三艘。”
指挥室内，一瞬间安静了。
长白要塞里，索耶中将摘下了自己的军帽，摸了摸发油的头发。而秦岭要塞里，罗曼诺夫指挥官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右手按着额头，深吸一口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应，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李悳刚刚完成另一通部署，并听到一声轻笑。
一开始还只是轻轻地笑，但慢慢地，这笑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掩盖不住——最终，它发展成了一阵哈哈大笑，一阵捧腹的狂笑，仿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海德拉的警告更好笑的一件事了。人联的指挥官们都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有高度的职业操守，他们将战争视为自己的事业，对于事业，他们从无丝毫轻慢与儿戏。
这本该如此，但今天的罗曼诺夫指挥官，在笑了快一分钟后，才抱歉地向特使鞠了一躬，然后接入通讯。
“所有空战部队，你们必须不惜一切，即便全军覆没，也一定要让阿尔法相信胜利属于它们，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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