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1 章·正义将被声张
决一死战？
罗根将军的面前，好像出现了两个选择。
但他又其实毫无选择——不论罗根刚才嘴巴究竟有多硬，一个无法避免的事实是，无论刚才镜头里的家伙说的有几分真，都不妨碍在斯泰图上将无法履行职责（不管基于什么原因）时，他是唯一可以接任的人。他就是远征军如今的合法指挥，而既然合法指挥相信两军已经事实上开战，那么作为部下，罗根都应该无条件地追随！
军人，以服从为首要。
但，这就意味他应该遵循杰拉德司令官的命令，号令自己的第九舰队向着不久前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人联友军开火——这，罗根不能接受，他也做不出这种事！
“这是乱命，第九舰队不会执行...绝不！”
罗根花了几秒钟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这也许是他人生最艰难的一个决定，因此这严重地违背了他过去所信奉的一切原则。明明慷慨赴义都不在话下，服从命令却又如此艰难！但，他可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则这种东西，门槛只会越来越低。
“请你们离开，第九舰队不会向你们开火，我们也要撤出此地，直到事实被查出...”
罗根如此回应，在屏幕上，这位联邦军人经过了无数痛苦的思想斗争，反应在回应当中便是一股接近于无奈的叹息。这绝非他们所愿，所有人所愿，他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如此了。
果然，战情司的分析是正确的，布里吉斯如此想到。
和联邦军队那杂乱的通讯所显现出的混乱不同，人联舰队没有因为奥利维亚统帅的遇袭出现哪怕一丁点的波澜——虽然绝大多数人依然担忧统帅的安危，并为此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惊讶，但舰队的具体控制是由ai操作的，并且所有的高级军官在此次行动之前便学习了战情司提供的一份备忘录。
基于保密的原则，布里吉斯其实也不知道战情司到底筹划了什么，但他被告知不要对任何突发状况感到失措，并且要立刻执行给每位指挥官定制的几套方案，而布里吉斯中校的一份任务就是，凭借自己与第九舰队的协作情谊，“尝试说服或干扰其指挥官的判断，避免或推迟其对我军的不利举动”。
兵法的攻心为上？这帮战情司的家伙，看来不止是会搞阴谋诡计，这招远比想的更加奏效！
“只要第九舰队没有攻击我们的记录，我军也不会向你们开火。我会将此事向上级报告，无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人联不会主动与你们为敌。”
两位指挥官互相敬礼后结束了通话，此时的频道里，绿洲上的直播还在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后来的历史中，无数的学者反复推敲这些被保留下来的历史文件，试图从中弄明白究竟这一切是何人所策划。他们未能有过准确的答案，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由于此事太过惊世骇俗，太过超乎想象，尽管两军都做出了非常迅速的反应，联邦的杰拉德中将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下令将人联视为敌人，但各支部队还是在一片混乱中生生拖延了好几分钟，短短的几分钟，一切的真相便在此淹没。
就像那个谜一样，打响了第一枪的特勤局官员，他最后留在这个世界的公开信息，是一句充满自信的命令：
“所有绿洲的特勤局部队，听我指挥，这处平台上还有许多人联分子与斯泰图的党羽，立刻开始展开搜查！”
下一秒，一颗子弹，从看台上的烈火与烟雾之中飞出——正中摄像机的中心镜头，将寂静与黑暗永远定格在这个时刻，也永远地切断了外部世界了解绿洲上后面发生的事的可能性，因为从这片头顶爆发的，是朝向整个庆典厅堂无差别扫射的一场金属风暴！
墙壁上，那些悬挂的大幅旗帜被从背后射出的弹雨给撕扯成无数碎片，通风管道后，全副武装的特工部队扣下扳机，特勤局仿制的“质量投射器”，采用和人联相同的原理打造的劣化版脉冲武器至少做到了其原本实弹步枪所不能的一点，那就是持续绵延的火力！这些特工们脸上的目镜清楚地反射出下面奔行的无数人影，显示出他们的轮廓，那么对这些特工来说，就是追着目标开枪就是！
噗噗！
高速弹药击穿人体的声音密集无比，这厅堂里本就大多数都是联邦各级军官，各舰队的代表，但无论是他们还是战略参谋部的高官们，在各处的扫射下只是割麦子般倒下。眼前，一片血肉横飞的惨烈景象，在收到了自己发出的“强烈”信号后，特勤局埋伏的部队到底还是在混乱中出手了，只是这群闹不清楚现状的家伙，居然还在按照原本的计划向联邦自己人展开扫射！这是要杀人灭口？还是想栽赃陷害？
啊！联邦记者唐尼被弹幕命中了大腿，钢柱撕开了大腿的大动脉，扯断了筋腱，让他在地上惨叫不已。看了一眼混乱的现场，又看了一眼身边于弹幕之中屹立的人群，他哀嚎一声：
“为什么？”
几分钟前庆典的庄重恢弘，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尸体。这场无情的杀戮因自己而起，但，李悳自认为自己只是轻轻地推了一把，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
向看台上看，那烟雾之中闪烁的荧光证明自己根本谁也没有杀害——这个地方没有自己的敌人，自己也不需要杀掉谁，是人类自己，在各种理由的驱使下做出了这一切。
“操控人心，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你只要让他们相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是正义的就行。”
弹雨绕开了他，说明上面的特工还把他视为自己人。联邦的情报系统差不多已经彻底瘫痪了，但，为了计划里更好的一步，接下来自己得进入下一步了。
“你抓着我的脚干嘛，觉得我会救你吗？自己按紧伤口，好好看着，正义是怎么被伸张的！”
李悳一脚踢开了这个记者的手，向着看台迈过尸体而去。他的靴子埋在越来越深的血泊里，特勤局的特工杀起人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即便是仿制的质量步枪，面对没有防护的普通人也简直太过残忍，他们希望以此来冒充人联武器，但，对于那些和真正的人联部队行动过的士兵们一眼就能看出。
“这不是人联的武器，也不是他们的人。”
穿戴机动服的警卫是幸运能从杀戮里活下来的少数人，并且有军事经验的他们也判断出了攻击的来源。
“在后面，在那些旗帜后面，开火！”
这些警卫势单力孤，就算他们发现了也无法与头顶的火力相互抗衡，并且在这些警卫身旁，李悳也向他们举起了武器，这一幕让他们惊讶，然后是明悟。
“特勤局，都是你们特勤局在搞鬼？疯子，屠夫，刽子手！”
“这都是为了联邦的利益。”李悳感觉自己已经能够毫无阻碍地说出这种瞎话了，他就是要让每一个幸存者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今天，每个人都得有所牺牲！”
他旋即便向这些士兵扣下了扳机，只是，枪响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后背传来。
在幸存的警卫眼里，他们看到的是从燃烧的高台上忽然跃出一个人影，在还来不及眨眼的瞬间踩在了这特勤官的肩膀上，将其压倒在这片血泊之中！
这是...当这些警卫们看清这单手持握军刀的身影时，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
人联统帅，她还活的好好的，不止，根本就是毫发无伤！连一枚破片都没有粘上的她的衣摆，她离开了那个高台，脚上的这双黑色长筒靴左右压在李悳的后背上，沉重的冲击，把义体内的仿生软关节都给弄碎了。
咔嚓，落在这群警卫的眼里，只感觉一种切身的疼痛，仿佛废掉的是自己的肩膀，碎掉的是自己的肋骨。然，碰在地上沾了一脸血的李悳倾斜过头来，他很努力地让这具义体的脖子拧到一百四十度，至少能够看清楚奥利维亚那张紧抿嘴唇认真的模样了。
军刀，被奥利维亚杵在地上，随着手腕的旋转刀锋一改，刃口处朝着李悳的脖子，奥利维亚左手还同步抽出了脉冲手枪——但她的眼睛始终是和李悳对上的，在那目光之中。
有着李悳用眼球高频率发送的不可见光信号，这种编码只有同规格的义体能够识别，这回眸的一瞬间，对于两人来说，有太多的话可说。
但，对于已经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两人，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可说，只是一些情报与工作的交换，显得如清水一样平淡。
【斯泰图会和我们合作，但他不会受我们控制...可以和联邦加盟地球做更多的合作，没关系，让他们来...不用担心联邦的援军，这事我来搞定，我是人联的领袖，我就是保卫人联的第一道与最后一道防线。】
【谢谢...但下次，你能提前和我说说吗？】
【当然，只是，在哪说合适呢？阳台，喷泉？还是楼梯口？我最近在芝加哥买了一栋写字楼，有个超大的落地玻璃窗...】
奥利维亚右手一挥，一颗人头喷着虚假的热血飞了出去。
“无耻之徒，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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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根将军的面前，好像出现了两个选择。
但他又其实毫无选择——不论罗根刚才嘴巴究竟有多硬，一个无法避免的事实是，无论刚才镜头里的家伙说的有几分真，都不妨碍在斯泰图上将无法履行职责（不管基于什么原因）时，他是唯一可以接任的人。他就是远征军如今的合法指挥，而既然合法指挥相信两军已经事实上开战，那么作为部下，罗根都应该无条件地追随！
军人，以服从为首要。
但，这就意味他应该遵循杰拉德司令官的命令，号令自己的第九舰队向着不久前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人联友军开火——这，罗根不能接受，他也做不出这种事！
“这是乱命，第九舰队不会执行...绝不！”
罗根花了几秒钟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这也许是他人生最艰难的一个决定，因此这严重地违背了他过去所信奉的一切原则。明明慷慨赴义都不在话下，服从命令却又如此艰难！但，他可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则这种东西，门槛只会越来越低。
“请你们离开，第九舰队不会向你们开火，我们也要撤出此地，直到事实被查出...”
罗根如此回应，在屏幕上，这位联邦军人经过了无数痛苦的思想斗争，反应在回应当中便是一股接近于无奈的叹息。这绝非他们所愿，所有人所愿，他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如此了。
果然，战情司的分析是正确的，布里吉斯如此想到。
和联邦军队那杂乱的通讯所显现出的混乱不同，人联舰队没有因为奥利维亚统帅的遇袭出现哪怕一丁点的波澜——虽然绝大多数人依然担忧统帅的安危，并为此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惊讶，但舰队的具体控制是由ai操作的，并且所有的高级军官在此次行动之前便学习了战情司提供的一份备忘录。
基于保密的原则，布里吉斯其实也不知道战情司到底筹划了什么，但他被告知不要对任何突发状况感到失措，并且要立刻执行给每位指挥官定制的几套方案，而布里吉斯中校的一份任务就是，凭借自己与第九舰队的协作情谊，“尝试说服或干扰其指挥官的判断，避免或推迟其对我军的不利举动”。
兵法的攻心为上？这帮战情司的家伙，看来不止是会搞阴谋诡计，这招远比想的更加奏效！
“只要第九舰队没有攻击我们的记录，我军也不会向你们开火。我会将此事向上级报告，无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人联不会主动与你们为敌。”
两位指挥官互相敬礼后结束了通话，此时的频道里，绿洲上的直播还在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后来的历史中，无数的学者反复推敲这些被保留下来的历史文件，试图从中弄明白究竟这一切是何人所策划。他们未能有过准确的答案，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由于此事太过惊世骇俗，太过超乎想象，尽管两军都做出了非常迅速的反应，联邦的杰拉德中将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下令将人联视为敌人，但各支部队还是在一片混乱中生生拖延了好几分钟，短短的几分钟，一切的真相便在此淹没。
就像那个谜一样，打响了第一枪的特勤局官员，他最后留在这个世界的公开信息，是一句充满自信的命令：
“所有绿洲的特勤局部队，听我指挥，这处平台上还有许多人联分子与斯泰图的党羽，立刻开始展开搜查！”
下一秒，一颗子弹，从看台上的烈火与烟雾之中飞出——正中摄像机的中心镜头，将寂静与黑暗永远定格在这个时刻，也永远地切断了外部世界了解绿洲上后面发生的事的可能性，因为从这片头顶爆发的，是朝向整个庆典厅堂无差别扫射的一场金属风暴！
墙壁上，那些悬挂的大幅旗帜被从背后射出的弹雨给撕扯成无数碎片，通风管道后，全副武装的特工部队扣下扳机，特勤局仿制的“质量投射器”，采用和人联相同的原理打造的劣化版脉冲武器至少做到了其原本实弹步枪所不能的一点，那就是持续绵延的火力！这些特工们脸上的目镜清楚地反射出下面奔行的无数人影，显示出他们的轮廓，那么对这些特工来说，就是追着目标开枪就是！
噗噗！
高速弹药击穿人体的声音密集无比，这厅堂里本就大多数都是联邦各级军官，各舰队的代表，但无论是他们还是战略参谋部的高官们，在各处的扫射下只是割麦子般倒下。眼前，一片血肉横飞的惨烈景象，在收到了自己发出的“强烈”信号后，特勤局埋伏的部队到底还是在混乱中出手了，只是这群闹不清楚现状的家伙，居然还在按照原本的计划向联邦自己人展开扫射！这是要杀人灭口？还是想栽赃陷害？
啊！联邦记者唐尼被弹幕命中了大腿，钢柱撕开了大腿的大动脉，扯断了筋腱，让他在地上惨叫不已。看了一眼混乱的现场，又看了一眼身边于弹幕之中屹立的人群，他哀嚎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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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前庆典的庄重恢弘，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尸体。这场无情的杀戮因自己而起，但，李悳自认为自己只是轻轻地推了一把，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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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控人心，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你只要让他们相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是正义的就行。”
弹雨绕开了他，说明上面的特工还把他视为自己人。联邦的情报系统差不多已经彻底瘫痪了，但，为了计划里更好的一步，接下来自己得进入下一步了。
“你抓着我的脚干嘛，觉得我会救你吗？自己按紧伤口，好好看着，正义是怎么被伸张的！”
李悳一脚踢开了这个记者的手，向着看台迈过尸体而去。他的靴子埋在越来越深的血泊里，特勤局的特工杀起人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即便是仿制的质量步枪，面对没有防护的普通人也简直太过残忍，他们希望以此来冒充人联武器，但，对于那些和真正的人联部队行动过的士兵们一眼就能看出。
“这不是人联的武器，也不是他们的人。”
穿戴机动服的警卫是幸运能从杀戮里活下来的少数人，并且有军事经验的他们也判断出了攻击的来源。
“在后面，在那些旗帜后面，开火！”
这些警卫势单力孤，就算他们发现了也无法与头顶的火力相互抗衡，并且在这些警卫身旁，李悳也向他们举起了武器，这一幕让他们惊讶，然后是明悟。
“特勤局，都是你们特勤局在搞鬼？疯子，屠夫，刽子手！”
“这都是为了联邦的利益。”李悳感觉自己已经能够毫无阻碍地说出这种瞎话了，他就是要让每一个幸存者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今天，每个人都得有所牺牲！”
他旋即便向这些士兵扣下了扳机，只是，枪响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后背传来。
在幸存的警卫眼里，他们看到的是从燃烧的高台上忽然跃出一个人影，在还来不及眨眼的瞬间踩在了这特勤官的肩膀上，将其压倒在这片血泊之中！
这是...当这些警卫们看清这单手持握军刀的身影时，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
人联统帅，她还活的好好的，不止，根本就是毫发无伤！连一枚破片都没有粘上的她的衣摆，她离开了那个高台，脚上的这双黑色长筒靴左右压在李悳的后背上，沉重的冲击，把义体内的仿生软关节都给弄碎了。
咔嚓，落在这群警卫的眼里，只感觉一种切身的疼痛，仿佛废掉的是自己的肩膀，碎掉的是自己的肋骨。然，碰在地上沾了一脸血的李悳倾斜过头来，他很努力地让这具义体的脖子拧到一百四十度，至少能够看清楚奥利维亚那张紧抿嘴唇认真的模样了。
军刀，被奥利维亚杵在地上，随着手腕的旋转刀锋一改，刃口处朝着李悳的脖子，奥利维亚左手还同步抽出了脉冲手枪——但她的眼睛始终是和李悳对上的，在那目光之中。
有着李悳用眼球高频率发送的不可见光信号，这种编码只有同规格的义体能够识别，这回眸的一瞬间，对于两人来说，有太多的话可说。
但，对于已经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两人，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可说，只是一些情报与工作的交换，显得如清水一样平淡。
【斯泰图会和我们合作，但他不会受我们控制...可以和联邦加盟地球做更多的合作，没关系，让他们来...不用担心联邦的援军，这事我来搞定，我是人联的领袖，我就是保卫人联的第一道与最后一道防线。】
【谢谢...但下次，你能提前和我说说吗？】
【当然，只是，在哪说合适呢？阳台，喷泉？还是楼梯口？我最近在芝加哥买了一栋写字楼，有个超大的落地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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